此次日本之行，主要在大阪、京都和东京活动，作为第一次出国，日本的方方面面都给笔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不管是衣食住行的哪个方面，其实都是日本文化的反应。鉴于此，笔者拟从在日本所见的建筑设计、饮食、城市建设、社交等方面对自己所了解到的日本文化展开分析，并将之与中国文化加以比较，以使读者能对日本文化有一个较为全面的认识。

一、房屋建筑中所展现的日本文化

笔者在关西地区所见的房屋建筑多以私人庭院家居为主，从外形上看，日本的房屋与中国传统的瓦房比较相似，但同时又具有西方别墅式的风格。屋顶为瓦片状的建筑材料，室内建筑多以木制建材为主，大多是两层小阁楼，房屋前有一个比较小的院落，圈以围墙，围墙则是砖石建筑。值得一提的是，小院子的装饰和设计十分考究，通常主人会在围墙外面放一些盆栽，院子里面栽种一些花草树木、院子的地面是用石子铺设成的，这和中国家庭里用砖石和水泥覆盖的地面有很大的差异，而且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长的很规整，很明显是经常修剪的。不仅私人住户如此，皇家园林更是如此，京都御苑偌大的院子，地面全由石子铺成，笔者参观时，还见到不少清洁工人正在清扫石子路面上的杂草，这在国内是很少见到的。

在笔者看来，不管是私人住户的装饰还是皇家园林的设计，都体现了日本文化素朴的一面。这种设计风格注重幽静空灵、追求空寂美、自然美，体现了日本人对自然的亲近和敬畏，也反映了日本文化中的天人合一思想，这实际上也是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庭院中经常修剪的树木和御苑中的工人，也展现了日本人对细节的注重和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

私人住宅一瞥（笔者摄于奈良）

京都御苑内的百年古树（笔者摄于京都御苑）

二、饮食中所见的日本文化

在国内经常听说的日本饮食应该是生鱼片和寿司了，虽然现在国内也有很多日式餐厅和日式料理，但是与日本本土的饮食相比，自然是后者更能让人感受到日本饮食中饱含的日本文化。

日本料理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精致，每一道菜肴的量都很少，但是却做得非常精致，不管是餐具（多是精美的陶器）的选用、摆放、配色、还是各种食物的搭配都是经过厨师的精心设计，这种视觉美的呈现，曾一度让笔者以为摆放在眼前的是一件艺术品而不是食物。将食物的形与色置于如此重要的地位，可以说集中体现了日本人的审美意识，熊仓功夫教授甚至用了“食的美学”一词来加以概括。（徐静波：《试论日本饮食文化的诸特征》《日本学刊》2008（05））另一方面量少而精，也反映了日本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自然资源短缺，食物不足的现状。这种食物制作和设计风格中不仅培养了日本人良好的饮食习惯和节约风格，也蕴含着日本人对空间的利用、强烈的危机感与自我保护意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日本料理中鱼是最常见的一种食物，关于鱼的吃法也是多样的，可以生吃、可以煎炸、可以水煮等等。以笔者之肠胃本以为无法消化生鱼片这种生食，但没想到当生鱼片入口时，那种鲜嫩和脆感确实十分诱人。日本人喜欢吃生鱼片也正是因为这种没有经过加工的食物，拥有最原始和最自然的味道。令笔者疑惑的地方是这种原始的味道里竟然没有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经过了怎样的处理程序。

除此之外日本的饮食整体上是比较清淡偏甜的，很少有重口味的食物。我们在日本最常吃的食物是定食和面条。定食通常包括米饭、腌菜，少量的肉食和味增汤，这种搭配是能满足一个成年人的饮食需求。面条大多是乌冬面，乌冬面与中国面条的相比，更粗一些，质感更柔一些，更有黏性，但作为一个北方人，笔者对这种甜淡的面条是难以接受的。

除此之外，日本人很少吃肉，他们的饮食中常常有很多生菜和油炸的蔬菜，据说这是受到儒家“和为贵”和佛家“不杀生”思想的影响，另一方面也与日本畜牧业不发达有关，但其实日本人一直杀生吃鱼，所以这也可以看出日本文化中矛盾和冲突的地方。

精美的料理 宛如一件艺术品（笔者摄于大阪）

能够满足成年人能量需求的定食（笔者摄于大阪）

三、城市建设中的所见日本文化

日本的城市建设很有特色，以笔者的观察来看，它的城市建设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首先，它不是破坏性的城市建设，许多文物名胜是隐藏在日本的闹市之中的，在街边经常会看到神社和寺庙等一系列古色古香的建筑，这对笔者来说是十分震撼的事情，而这种保护意识，充分体现了日本人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与虔诚。在日本还经常会看到摆放在各家各户外面的各种动物塑像与神像，这也体现着日本对自然和神灵的崇拜与敬畏。

除此之外，在城市当中还有一些不经意的地方，也体现着日本人的文化观念与创意，比如充满地域风格的下水道井盖设计、废旧房屋的改造与利用，墙上的涂鸦、漫画等等，这些细节既是城市的精神财富，也是城市的物质财富。中国现在有很多充满地域特色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其实也是在利用城市文化资源，发展城市文化产业。

疑似废旧工厂改造的食堂（笔者摄于大阪）

富士宫市的下水道井盖（笔者摄于富士宫市）

四、社交礼仪中所见的日本文化

未去日本以前，笔者印象中的日本人是矮矮的个子、说话啰里啰嗦、等级森严、很讲尊卑秩序的。但是到日本以后笔者发现日本人的个头并不矮小，虽然很讲尊卑秩序，但是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儒家传统文化所倡导的，包括韩国在内，他们的语言里有很多敬语，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遇见不同的人要说不同的礼貌语，即使早中晚的问好，也要分三种说法。而且日本人在生活和工作中经常以不麻烦别人为第一原则，所以我们经常听到“打扰了”、“不好意思”的说法。

日本人很守规矩，很讲秩序，不管是在等地铁还是在乘电梯、购物、吃饭的时候，都会自觉的排起队伍来，日本的电梯也经常会留出一边给匆忙赶路的人，基本上不会出现插队的现象。但是日本人的这种守规矩，也让日本人看起来很固执、不知变通。我们在日本经常遇到被要求在餐厅外面等待的情况，其实餐厅内是有位置的，但是日本人的习惯是我们必须把座位凑齐、收拾干净才能开门迎客。这与国内的先让客人进门，接了这单生意再说，有很大的不同，只是不知，餐厅这样做，是否影响自己的营业收入。另一方面，由于日本的物价水平是比较高的，所以日本人不管是外出就餐还是请客吃饭都是AA制的，这与国人的礼尚往来有很大的区别。

总而言之，日本大和文化的形成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其中既有中国传统儒家和佛教文化的影响，也有近代欧美文化的浸染，这个过程既体现了日本人的学习能力与创新能力，又体现了日本文化的兼容并包。对于国人来说，中日两国一衣带水，爱恨交织，既有相同的文化传统，也有很大的文化差异。俗话说入乡随俗，如果到日本游玩或者学习，一定不能以固有的思维方式来衡量日本人的言行举止，换个角度来看，或许就是另一番情景。世界之美丽，正由于文化之多元，面对不同的文化，我们应当取长补短，求同存异。

撰稿：杨伟

2019年4月16日